“费尽心思布下这种阵法,到底是想干嘛?”我实在不能理解。
不过听爷爷这么说,这是道门的阵法,那肯定是道士才会设下这个局。
爷爷冷笑一声,“正一道、全真、阴司都惧怕我回归,谶语已经开始应验,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,现在出了种事情,真的难以让老子不往这方面想,平时村子都好好的,现在各路道门人士都往这里聚集,你说奇怪不奇怪?老瞎子被打了之后,突然就消失了好几天,他说是去旁边道观找张昊,那也不至于去这么久,何况他们这里还有通道,可以更迅速前往道观,只怕这些日子,他们正在计划啥吧!”
我晓得爷爷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,但是从他口中感觉,好像这一切都是冲着我爷爷来的。
明明是猪圈棚半米宽的木板,没想到这下面竟然大的出奇,走了好几步,手电筒照的地方竟然还到了些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。
爷爷也停下来,捡起毛发看了眼,不禁嘀咕了句,“竟然是狐狸毛,咱们村里没听说过谁家供保家仙了,也从来没见过有狐狸,真是奇怪。”
以前也听老人家提起过,川渝这边很少遇到,在东北甚是流行。保家仙分为胡、黄、白、柳、灰五种,胡为狐狸,黄为黄鼬,白为刺猬,柳为长虫,灰为老鼠。万物皆有灵,不过这些并不是所谓的‘仙’,其实就和我们村里人,家家户户要供奉土地爷、灶王爷、财神爷是一个道理。
“也许是被别人从其他地方带过来的吧。”我想也没想,随口说了句。
爷爷停下脚步,四处看了看,整个洞内的地势很是独特,越走到里面,越发寒冷,就在我们面前,放着一块石头,看上去极其突兀。
爷爷又说,“呵,看来这阵眼中肯定有邪门的东西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好奇的问。
爷爷伸手指向那块石头,“这是石敢当,也叫石将军,多立于街巷之中,特别是丁字路口等路冲处被称为凶位的墙上,用于辟邪的石碑。万物皆有灵,草木也罢,这世间万物除去表皮,都是一样的驱骨。西汉史游的《急就章》:师猛虎,石敢当,所不侵,龙未央。石敢当是避邪之物,但与气流无关,因此如果建地曾为秽地,垃圾场、坟茔地、乱葬岗、尸地等,就可以用来镇压,镇百鬼厌,以抑秽避凶。”
爷爷越是认真严肃,我越是害怕,天晓得这阵眼中到底是什么邪门的东西,听上去这么吓人,还用专门的辟邪石头来镇压。
“爷爷,里面的东西会吃人吗?”我想着瞎子儿子说的那些话,头皮就一阵发麻,虽然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东西,可是越是什么都看不到,越让人心慌。
爷爷哼哼笑了笑,“傻小子,有老子在你身旁护着,哪个敢吃你?老子把它煮了炖汤!”
想着爷爷本事大,我心里又暂且踏实了些。
我继续跟着爷爷不晓得走了多久,反正就在这洞子中,穿来穿去。
原本黑压压的地道,在不远拐角处,总算是有了些许光亮。
我和爷爷三步并作两步,迅速朝着光亮处前行,走进去竟然是个偌大的圆形地道,里面还点了几根蜡烛,蜡烛燃烧了大半截,地上全是凝固的蜡水。
显然是之前有人来过这里不久。
爷爷刚才进来也跟我说,这八卦阵本身就是八卦圆形状,阵法自然也有阵眼,阵眼设立在中间,必然也是八卦形状,看来我和爷爷总算是走到了阵眼。
然而接下来的一幕,我当时就惊呆了,整个阵眼四周,按照一定间距竖立着七个尸体,它们都围着一口大红棺材,就像是排兵布阵似的,看上去很是渗人。
我探头看了眼,这棺材里躺着的人分明就是张瑶!
最为让我惊讶的是七个尸体中,其中一个竟然是老瞎子,其他几个都是村里近半年去世的人。
人死后面相呈菜青色,我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这些都是尸体,全都是一副死人相,身上还有尸斑痕迹。
我赶紧朝着棺材前走去,好在张瑶尸体完好无损,依旧保持着熟睡的模样,说实话,张瑶真的漂亮到有些不真实。
感觉她的五官就像是被神仙捏出来的,精致小巧,肤白貌美,简直就是仙女下凡,身体纤弱却不病态,反而是娇小玲珑让人想要保护,她浑身都散发着灵气,和村里人的气质简直没法比。
之前我看的都是她的魂,自然没有本尊看着自然。
“臭小子,把你的口水擦干净些,别滴在你媳妇儿脸上了。”爷爷故作嫌弃的说道。
我咽了下口水,意识到自己刚才着实有些失态。
回过神来我才发现,这棺材四周都是黄符纸,上面用朱砂笔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。我赶紧开口,“爷爷,你看!这棺材四周都贴了符,这是干什么用的?”
爷爷盯着棺材看了眼,眼神突然骤然一聚,极其严肃,“这是茅山炼尸术,上面符是用人血绘制的灵符。看来是有人想要操控这尸体,为自己所用,看来你这小媳妇儿身体里有极其厉害的东西。四周七个尸体实则七杀阵法,也称天昏地暗七杀大阵,其特点是诡异、恐怖,多由七个黑衣瞎子组成,专门设立在这里,如果我们带走张瑶的尸体,这七个尸体便会来收拾我们。”
我愣了愣,没想到老瞎子的尸体也被做了七杀阵,看着自己熟悉的面孔,心里多少不是滋味。
之前爷爷对付张昊和城隍爷的时候,都没有这么严肃过,我忍不住的问,“布置这种法术的人,比张昊还厉害吗?”
爷爷皱了下眉头道,“张昊的本事根本不值一提,就是个关系户,本来就没啥本事。不过能布置这种阵法,加上刚才的九宫八卦阵,肯定是有真正掌教实力的道士才由此能力,我还真听说道门近些年出了个奇才,有我当年的风范。”
我心里着急,好不容易找到了张瑶的尸体,却不能带走,这可把我急坏了。
“爷爷,这阵法你能破吗?”我心急火燎的问。
爷爷呵呵笑了笑,“这阵法确实可以破,只不过会伤了你小媳妇儿的身体,七杀阵本就暗藏玄机,老子对付起来是没问题,但免不了对尸体造成伤害。先把你小媳妇儿放着,让她先好好睡一觉,来日方长,咱们先去前面看看。”
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,却眼睁睁看着张瑶的尸体不能带走,爷爷又不肯破阵,难免心里不爽。
我忍不住嘀咕,“前面有啥好看的,我连我媳妇儿都带不回去,做其他事情都没得意思!”
爷爷当然听出来我怨气高涨,呵呵笑了笑,“老子说你是个蠢驴蛋子,你还真是不给反驳的机会,救你媳妇儿的方法多的很,为啥非要往死胡同里钻,非要破阵才行?”
我愣了愣,不懂爷爷的意思,“不破阵怎么救?”
爷爷伸手指着前方的路口,“这地方通向的是清净观,布阵的人肯定在那里,解铃还须系铃人,咱们跟他讲道理,能用嘴处理的事情,绝不动手,老子又不是土匪莽汉,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。”
这……爷爷说自己不是土匪莽汉,难道是君子不成?
虽然我不敢把这话说出来,可从我内心里,以爷爷的脾气来说,分明更贴近土匪莽汉吧?
爷爷带着我继续往里面走,走了约莫一百米的样子,面墙中间有个石台阶可以向上通往,我们顺着台阶上去。
出来的时候很是震惊,我和爷爷是从大水缸里爬出来的。
一口大缸赫然摆在道观院子中间,因为约有一米高,所以根本不容易让人看出来是地下入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