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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终将在路上释怀
2022-09-17

作者:苏丹卿 来源:《意林》

90后文艺女子苏丹卿从全国旅行到环游世界,一直在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。微博搜索@《我们终将在路上释怀》,评论转发,或者发送短信到意林互动号码:13717688046,就有机会获得一份神秘礼物哟。

这是一本灵性之书,也是成长之书。她以细腻敏感的笔调,描述了几个人的青春与爱情,以及他们的成长与蜕变,表面上看是身体在旅行,实际上何尝不是心灵的旅行。希望每一个有缘读到这本书的人,都能够放下心中的牵绊,回归本心。

一天下午,独白又在客栈的院子里弹起了吉他。

院子里有两张靠墙的沙发,沙发边还有一把很大的太阳伞。他就坐在沙发上,长长的卷发散落下来,几乎盖住了他整个脸庞。虽然他弹得很难听,但午后的阳光使得这一切显得有些慵懒,仿佛噪声都变得美好。

“我还在练习。”突然,他说了一句。

“带着吉他去流浪,你这一生被你描绘得有点儿意思。”我说着,坐在了木椅子上。我还惦记着那晚的事情,想找个机会跟他道歉。但独白似乎早就忘记了这件事,也许,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。

“哈哈,我这一生渴望在感情里漂泊着呢!”突然,他笑了起来,并且停止了练习,但依旧注视着吉他,充满深情,细长的手指仍然触碰着弦。第一次,我发现独白的手很漂亮,就是比较黑。

“能说说关于这把吉他的故事吗?”

他一愣,看了我一眼,顿了很久,终于将吉他放在了一边,拿起桌上的iPad(平板电脑)递给我。我一怔,眼前的画面上有一个微胖的女孩,很朴素。这该是他的女朋友吧?我猜想。

“这是我的前女友。”他说道。果真如此。

“我在大理擺地摊的时候认识她的。当时在人群中,我看见一个卷着裤腿,赤着双脚,还沾着泥土的女孩,顿时一惊。繁华纷扰的古城里,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孩,我有些兴奋,主动叫她过来。她说她刚从朋友的农场里出来。那个时候,我就心动了。”独白说这段话的时候,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灰暗的眼神充满无限柔情,语气里更是暴露了他对这段回忆的美好与怀念。

“我有个梦想,将来要在老家弄个农场。但那是个农村,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喜欢乡下生活,而我又那么厌倦城市。所以当我遇见她的时候,感觉她就是我要找的人。后来,我们在一起了。”他停顿了一会儿,又说道,“这吉他……就是她送给我的。”

“我幻想着与她一起在农场生活的场景,夕阳下,一起坐在小木屋前,她看着风景,我弹着吉他……她说她有个日本朋友辞了职,专门弄了一个农场,还给我看过自己动手建造的小木屋,真是漂亮极了。”

我认真听着,如果幻想变成了真真切切的现实,该是多美,这像是电影里的画面,所以真实世界里总显得太现实。我想,他也是这么认为的。否则也不会因为失恋,再次来到拉萨。农场、夕阳、那个女孩,这一切都成了他的梦想。

“后来,我们在大理生活了三个月,一起进货,摆地摊,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会,刚从印度回来,对地摊这种事情才刚刚接触。接着,我们又一起去泰国待了两个多月,依旧是摆地摊,我偶尔还帮朋友做代购,记得她特别喜欢在摊位周边点着很多蜡烛,我问她为什么,她说会吸引客人上门,真的很傻很天真啊!”

说到这里,独白突然傻傻地笑了起来,回忆的画面总使他的眼神特别宠溺,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有这样充满活力的眼神,平时一直是灰暗的平静、灰暗的木然,好像全世界都与他无关。从他不使用手机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。但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,他不使用手机,过着“与世隔绝”的生活。

但转眼,独白的脸色又暗了下来,目光再次平静,他与世界又“隔绝”起来。他继续说着:“我们在泰国赚了一些钱,准备去其他国家旅行的时候,她妈妈突然生病了。没有办法,我陪着她一起回国并且去了她的老家杭州。但没想到,我们就此分手了。”

我一愣,依稀记得在火车上遇见他的时候,背着一把大吉他,还带着一个很大很沉的背包,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十分脏乱,整个人看起来也脏兮兮的样子。总之第一眼,就是这个人不清爽。

虽然我们当时并没有过多的交流,但他和茉莉接触得快,关于独白的一些事情,也是茉莉告诉我的。所以我才知道,他这次进藏并不是特地来的,从西安出发是半路决定,这像是一种指引,独白自己也感到困惑,他怎么也没想到命运会让他再次回到拉萨,然而这已是第五次了。

一场车祸,有惊无险,也许这正是远方的神在保护着他。与前女友分手之后,独白就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,从贵州出发一路往新疆去,再也不要回到这个纷扰的世界,但没想到半路出了车祸,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西藏。

在火车上,他一直在回想着车祸现场。车转弯的时候,一辆小轿车占道撞到了他,在撞上之余,独白觉得自己是时候要离开这个世界了。

他自己后来再跟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,说得轻描淡写,丝毫没有夸张或者后怕。好像这场车祸只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。但关于生死,是我后来一直在思考的一件事。

火车上,我们还讨论过“窗外的死活”。

“所以我准备在这里待一个月,然后去尼泊尔。”独白说道,又抱起吉他,小试了一把。我一惊,难听的弦音将我拉回现实,我有一点儿慌张。但他弹得还是不着调,听起来很生硬,或者该说是一阵断断续续的悲怆。“这把吉他里有太多的记忆,我跟她之间经历了太多,一下子失去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失衡了。”独白轻轻叹了口气,有些时候仍是妄想还能遇见她。两个人分手之后,他又去了大理,并且待了很长一段时间,但是人群里,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卷着裤脚、赤着脚的女孩。尽管她删除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,像是永远消失在了独白的世界里,但独白依旧试图借朋友的手机给她发信息或是写一首诗发过去。

对了,从我认识独白的时候,他就不使用手机很久了。旅途中,若是突然想起她,或者突然来了写诗的灵感,他就会想办法跟别人借手机把这首小诗发给她。

有一天晚上,他借了茉莉的手机,给她发了一段话。

那是一首诗,我挺喜欢的。

我终于看到了他写的诗。

在拉萨等一场雪

需要来一场雪

将这人间陈旧的事物覆盖

需要来一场雪

将这人世的冲突

与战争流的血洗白

需要来一场雪

在大昭寺的广场

等一个故人再到我的世间

重新踏出痕迹来

不知那故人是否懂得?然而,他并没有在诗的后面署名。

独白说,她从未回复过。

可他在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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